来源丨虎嗅

作者丨Cuba Libre

一个你可能用得上也可能用不上的预告——

今天（7月16日），根据中国证券报从知情人士处独家获悉，个人破产制度将试点先行，下半年有望在个别地区启动试点。

其实，个人破产制度从去年就开始陆续有相关人士在提了。早在今年1月22日就有报道称最高人民法院正在推动出台强制执行法，推动建立个人破产制度，完善企业破产制度，并进一步完善联合信用惩戒体系，畅通救济渠道。眼看如果个人破产制度就要来了，这是不是意味着，不用还债的终极法门来了？

目前，关于个人债务，中国有《民法通则》规定：“债务应当清偿。暂时无力偿还的，经债权人同意或者人民法院裁决，可以由债务人分期偿还。有能力偿还拒不偿还的，由人民法院判决强制偿还。”

但是在现在的债务纠纷的解决中，还存在着很多问题。“财看见-腾讯新闻”在2018年底的文章《个人破产制度要来了，欠债可以不用还？》中就有过普及：

根据最高院工作报告，执行案件中，约43%的案件为“执行不能”案件，即被执行人完全丧失履行能力、经核查确无财产可供执行，客观上不具备执行条件，即使法院穷尽一切措施，也无法实际执行到位。

也就是说，当确实“无产可执”时，自然人债务执行便陷入僵局，这既无法解决债权人的诉求，也难以给个体债务人重新再来的机会。而个人破产制度申请，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这类完全丧失履行能力的破产人予以保护。

这也就是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，提出建立个人破产制度的建议的代表之一肖胜方说的：“（个人破产制度）能够将‘诚实而不幸’的债务人从无休止的债务清偿当中拯救出来。”

当然，关于国内的个人破产申请制度的具体细节我们还无从得知，目前也只能从关于该制度的一些提案和国外的立法中找到参考。

那么问题来了——

1. 谁可以申请个人破产？

在美国，个人申请破产的现象已经很常见，具体的原因和情况却也都不尽相同。但是有一点很重要，那就是对信用的考量。

虎嗅作者、法律界人士林华就表示，不少国外破产法立法例仅以经济状况作为申请破产的条件，如果中国设立个人破产制度，其实可以考虑适度限制失信人的申请破产权。

如上文所说，因一些资产原因导致欠债的、‘诚实而不幸’的债务人自然是该制度首要保护的对象，相反，“老赖”和信用度不高的欠债人则理应被挡在这项制度的门坎之外。林华就说：“美国等发达国家诚信体系和文化都比较完备，而老赖在中国司法实践和民间生活中都是比较普遍的现象，所以中国即使出台个人破产制度也必须严格限制借破产逃债的现象。”

也就是说，“老赖”们对申请破产这回事还是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。

2. 申请个人破产意味着什么？

可以说，《民法通则》中的既有规定，加上合理的个人破产保护制度，应该在既保证债权人的清偿，又保证破产人的基本权利这件事上给出更高效的解决办法。

目前在国外的普遍立法中，破产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财产都会拿去进行债务清偿。

在美国，当对个人的所有财产进行清算的时候，可以对部分生活财产有留置权，也就是说被允许破产之后，破产人可以保留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以备生存。当然，前提是，欠债人不能对自己的资产进行欺骗性的隐瞒和转移。

而在宣布破产之后，虽然大部分的债务可以被予以豁免，相应的限制措施还是必不可少的。“比如对于可免责的债务，有的国家或地区明确规定以偿还部分债务作为免责的条件，有的则是对债务人在破产程序终结后的一段时间内（通常持续3~5年）的经济生活进行限制”。上述“财看见”文章有介绍。

而值得注意的是，国内目前已经有了限制出行、消费等经济行为的相关规定，而个人破产制度中如果出现类似的内容，应该会对这部分规定进行补充。

林华也表示，个人破产制度的初衷是保护破产当事人，但保护也仅限于防止破产人永远陷入债务危机，破产人是在客观无法还清债务的前提下完成尽力还债、限制消费等多项义务，并在法定期限后才恢复正常民事行为能力。

3. 如何申请个人破产？

知乎账号“棕榈大道”有过解疑：

在美国，破产的基本程序有两种——美国破产法第7章的清算程序的核心，在于任命一个财产托管机构，继而由这一机构将债务人不能免除偿还责任的财产收集起来出售，所得收益用于偿还债权人；破产法第11、12、13章规定的则是债务人的复原——允许债务人用未来的收入偿还债权人债务。

而无论使用哪一种破产程序，“都需要任命一个财产托管机构对债务人财产进行监督”。

“美国的个人、已婚的家庭或个体营业户，依靠工资收入维持生活，欠债总数在25万美元以下，可以使用此种破产方法。申请人向法院提交还款计划，并向法院提交一定数额的钱款，由法院指定的管理人分期分批地归还其债务”。该账号写到。

不过关于中国申请个人破产的具体流程，在制度切实出台之前还不好预测。

对此，林华表示，研究制度的一个基本前提是区分个人破产和企业/法人破产制度。法人制度的核心价值是有限责任，有限责任就意味着法人可以破产，因此各国法人破产制度的基本理论是统一的。但就个人破产而言，从自然人是否可以破产以及如何设置具体破产制度，都会和具体的社会文化以及经济发展特点相关，所以各国制度会各有特点。

美国的《破产法》，具体到不同的州，规定、清算标准和执行情况也会有所不同。“我觉得立法价值可能趋同，都是为了保护自然人在发生债务危机情况下的基本生存，但立法技术和具体操作肯定会有不同。”林华说。

虽然其还未揭开面纱，但相信有很多背负巨额债务的人已经翘首以待这个制度的来临了。

请收好这份个人破产指南，当然该还的钱还是赶紧还，最后还是希望你并没有机会可以用到它。

编辑 | 希言